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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风水 > 鸳鸯的风水:李居明从风水角度讲有没有鸳鸯门这回事
- admin 发布于 2021-01-17 06:09:39
- 分类:卧室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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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居明从风水角度讲有没有鸳鸯门这回事至少风水入门中没有家里摆对木制鸳鸯…根据风水学,放在哪里比较好呢?北为水,东为木,戏完水。卧室里能不能放鸳鸯摆件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想要
李居明从风水角度讲有没有鸳鸯门这回事
至少风水入门中没有家里摆对木制鸳鸯…根据风水学,放在哪里比较好呢?
北为水,东为木,戏完水。卧室里能不能放鸳鸯摆件
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想要修改,所以开始缝缝补补了)Part1【楔子】自打我记事起,我的头发便是白色的。而到了光线较为微弱的室内便恢复到了正常的白色。哪怕是在都城汹涌的人流中,害得我每次都得把自己的头发包裹起来,我爹曾经可是赫赫有名的秋将军,是与当今圣上并肩打天下的大功臣。如果你认为我爹会因为战功赫赫而被当今圣上忌惮,我爹虽然身手了得而且打仗自有一套歪理,唯一会写的字就是自己的姓。一介武夫自然是无法稳固一国之根基,能当皇上的必须有管理的才能。我爹虽然小事糊涂,但大事明白,在一刀劈下前朝昏庸统治者的头颅后,便高高兴兴卸了兵权,和我娘一本正经过起了归隐生活,忘说了,我爹和我娘是打仗的时候认识的。我爹说,他当时救下了一群逃命的人,英俊神勇之姿宛如天神下凡。而我娘就在那群逃命中的人中,她一眼就相中了我爹,后来便以身相许了。我从小到大的头发都是白色,但从来没有被视为妖异。本朝天师观察到数十年难见的星象异动,激动地宣称今晚会有“踏着银光降生,当今圣上一夜无眠,激动地望了一夜乌黑的天空,在脖子快断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个秋将军之女平安降生的消息。但那一夜月亮连个影子都没有,顶着黑眼圈的圣上正在思考给下面跪着的抖得跟筛子一样天师降什么罪时,被宣召见的秋老将军着急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小步快走进入正殿。圣上远远看见一个哇哇大哭的女婴头上闪着参差不齐的银色胎毛,近看则发现女婴头上长着白色的胎毛。天师看到我如同看见救命恩人一样,不合礼制地在朝堂上大呼“文武百官早就听说了这个小道消息,纷纷向圣上道贺,圣上当即下令赐名。并许诺我为太子妃,我的一生几乎都被安排明白了。便熟读诗书了。大抵是因为我爹大字不识一个,父亲便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调教我,你看他模样沉静清秀。也不是说他以说书的方式讲解诗书的方式不好,只是每每讲故事偏偏留个结局不讲。是想让我馋死吗,他总是将诗书里一笔带过的事添油加醋地扩写。害得我不仅要在书中查阅结局,真是害苦我了,这样将一个充满武将气息的家族硬生生转变为文官气息的家族真的好吗。我爹便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于是我的睡前故事变成了他的吹嘘现场,那套打仗的歪理邪说和旁门邪道我听得津津有味。我的晨练则由我爹教授轻功,因为他如今开始了幸福的肥胖生活,争取以后进宫了偷偷溜进厨房给自己加个餐。平静的修炼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我十岁那年,我终于学会了轻功。每天早晨我都蹑手蹑脚地飞檐走壁,以大声叫醒我爹为乐。终于我爹怒了,我教你轻功是为了让你锻炼身体,不是为了让你以后去做个贼:于是我转战轻功水上漂,清晨我便去那里练习!我用足尖点着接天的莲叶”轻盈地在湖面上蹦来蹦去,竟然瞧见在莲叶那头有一片竹林,而竹林里似乎有宅子的屋檐在隐隐发着光,正在我微微出神时一脚被一个硬东西绊了一下。好痛,是一艘被莲叶遮挡的小木舟,内心想着完了完了。得摔个鼻青脸肿!被我爹笑话了!等我撑起身子的时候。那人正平静地看着我,他的声音很平静,我急忙从他身上下来“显摆,但阿季倒是乖乖的,从不见过他穿过白色以外的衣裳。我从没见过阿季的父母,整个宅院的仆从也很少,兴许这不是他们唯一的宅子吧。宅院大门口永远停着一辆适合长途跋涉的马车,方便阿季出门料理家族的生意。阿季很少在家。和阿季熟络后,早晨我还是照常练习轻功水上漂,若是点开莲叶后瞧见一个沉静的少年,便乐呵呵地向他打招呼,再蹭着他的船到他家的宅子里去耍一耍。要是他去书房里看书,我勤快时帮他磨墨,偷懒时偷偷瞄着他的字迹,我写的字也有三分像阿季的了。为了不让我爹操心,我把阿季描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过这也不算亏待他,因此很少有适龄的玩伴,我爹对阿季很感兴趣,一直嚷嚷着要我把阿季带过来给他开开天眼。在阿季那边我得意忘形一下子说漏嘴了,他练字的手一下子僵了,你说我是小姑娘“我爹知道了会不好……再说?比小姑娘都好看……“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知道他是答应我去了。他应该知道的呀:而阿季终究至多只能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商贾恶霸。我说他是小姑娘不仅仅因为他清秀”也还是为了不让我爹担心。【相遇】耐不住我爹隔三岔五的邀请,阿季随我一起踏入舟中,你会看到一叶小木舟,小姑娘。让人移不开目光,另一个则一边哼哧哼哧地划着船,还一边憋着笑“你再笑我就把你从船上掀下去”阿季扶了扶头上的珠钗。我一时有些惊诧;竟然忘了偷笑,他说罢便伸手欲来推我。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少说话?阿季被引到正殿喝茶“我爹早就听说了阿季沉默寡语,见阿季不喜欢接话便打了个哈哈!让下人引着阿季来书房找我玩,苦命的我想要鸽了今日的课程。让那个教书先生今日快活一下”不料那个死脑筋以路途遥远为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带薪休假一天的提议:并嘲讽我是想让自己快活“我的心早就飞了”惦记着阿季会不会被爹拆穿“我突然看到阿季僵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阿季。阿季直直地盯着教书先生。眼里净是敌意,我平时尊敬他时便先生先生的叫。心里骂他时便叫他臭不要脸的,他的大名我却突然想不起来了。我还记得刚认识他时还取笑他的名字来着,突然一下子忘记了,先生戏谑地笑着。我问先生是那个。先生笑眯眯地给我布置了抄书一百遍的课业“阿季没有发话?我拉了拉阿季的衣袖”阿季似乎有些生气,你要违逆父亲的意思吗。先生不再盯着我看了。而是直勾勾盯着阿季。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怎知这不是父亲的意思呢。我爹让我送阿季回家”一路上他都一言不发,咱也不敢想“咱也不敢问,只能一路专心划舟,阿季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两个船桨都掉进了湖中“他稍显慌乱地缩回了手,一言不发。我会轻功没有问题“这下怎么回去啊”阿季竟然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阿季笑“你愿意同我走吗”以前总缠着阿季让他以说故事的方式为我讲述经商路途中的风俗见闻。小事糊涂,大事上从不犯傻。我不能也不会忤逆圣上的意思。你想回答的呢“阿季很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只是在和我讨论要不要把我掀下船”我最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阿季也没有再追问。他会泅水,我会水上漂。我送他回去,而这艘承载着过去欢乐日子的小舟再也没有离开过湖中央,阿季似乎懒得再配一艘船。也不愿意把那船捞回来了,想见阿季时我便踩着莲叶跳到他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去平静的日子也接着这样过下去了。那位教书先生突然向我父亲请辞了。说是要回家料理家事,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位教书先生了,【大婚】一转眼到了我及笄的日子。我娘亲手为我簪发。并把我风风光光送上了前来迎娶的浩浩荡荡的队伍,当今圣上亲临盛典,礼节自然是繁复,我终于被送入洞房。我身披火红的嫁衣,头顶鲜艳的鸳鸯盖头。手持剔透的如意,这个时候我竟然在想阿季在干什么,估计太子还在被群臣灌酒把。我开始认真地思考我是否愿意做商人妇这个哲学命题,突然,一只手慢慢撩起我的盖头。手指修长,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太子,我的夫君。忍不住向上看去。竟然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眸子,我竟有点欣喜,这不是掉脑袋的事情吗,如果是来抢婚的话?为什么也会穿嫁衣呢……他,我尽量睁大眼睛瞪着阿季!以显示自己的威严和生气!阿季,哦不阿稷解开腰间的如意结,剥下最外层的吉服。我生硬地说,阿稷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仍继续流畅地宽衣解带。我不能来看一看自己的未婚妻吗。天师的预言将两个原本可能毫无关系的男婴和女婴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我从出生便注定了一生的伴侣“难道阿稷不是吗,他要来瞧瞧我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万一我是个丑八怪他岂不是亏大了……,我冒充商贾之子。一是衣着无纹饰可以很好解释”治国理政本就与经商之道有许多相似之处,阿稷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他动手解着最后一层里衣“白皙的皮肤在微微有些透明的衣料下若隐若现,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了,比这火红的嫁衣更胜一筹;我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我听到阿稷的轻笑和丝绸里衣沿着肌肤滑落的声音,你睁开眼。不会长针眼吧,我小声说着。慢慢睁开了眼,阿稷身着白色寝衣站在我面前,似笑非笑。我装作生气地深受打他。手被他抓住了“阿稷把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跳像由一面小鼓打出来的“感受到了贴着你滚烫肌肤的丝绸寝衣”突然。阿稷将我推倒在榻上,我的手蜷缩地贴在他的胸口。他的黑色的眸子好近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要趴在我身上多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稷时他的台词?把我搬到床上,动手除去了我身上除了里衣以外的吉服。【离京】第二天早上醒来”翻身起床,在屋外久候的丫鬟们低头进来,我感觉到不对劲,我问身边的丫鬟:丫鬟毕恭毕敬地跪下,回话道。回太子妃的话”太子上早朝刚回,现在在书房。我连忙让她领着我去书房,东宫真大呀,只能乖乖跟着小芜走。哦忘说了,小芜就是刚刚回我话的那个丫鬟。阿稷背手立在书架前。他听到丫鬟通传太子妃到便转身过来,眼里满满的焦虑还来不及隐藏。我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我细声问他”明明新婚第一天需要早起拜见圣上和皇后:我在心里默默骂他臭不要脸,为由从西域返回京城”当起了我的教书先生,被阿稷撞见后便返回了西域,此次南蛮叛乱很不寻常。南蛮和西域很相似。南蛮被一个又一个小的村寨割据,而西域则由一个又一个小部落组成,争抢首领的宝座,因此无法拧成一股绳来危害我大明,但这一次南蛮竟然凝聚起来对抗我大明。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南蛮境内多水。与我大明交界之地多为沼泽湖泊,南蛮与西域均对我朝称臣,而今年只有西域的使臣来朝,根据我朝安插在南蛮的密探回信。南蛮这次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对我大明颇有蠢蠢欲动的态势,我朝发兵南蛮。必要考虑西域是否也会趁此机会暴动一事,因此圣上拒绝了长子白伯从西域领兵讨伐南蛮的提议,而是派了太子白稷从京城发兵,【客人】南蛮叛乱。我娘突然来了太子府,我娘似乎恐惧之甚。就连我屏退了身边的人想私下问问我娘她也一直在颤抖,她偷偷塞给我两个小瓶子。一瓶里装满了黑色的丸子,另一瓶则装满了白色的丸子,我娘伏在我耳边说。若取黑色丸子置于水中,将我的头发浸泡其中,头发便会呈现黑色,而白色的丸子是提前结束以黑发示人时使用的。你怎么会有这种丸子“从小就把头发染黑?我就可以度过正常人的一生了!我有些埋怨我娘,我娘露出了匪夷所思的微笑!对我摇摇头”说了一句我至死也没有听懂的话。我以为‘太平’二字可以护你一生周全,我以为大明真的足够强大,她用力地推开我,跌跌撞撞地走了,再也没有回头,【商人妇】阿稷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让贴身侍卫和丫鬟打扮成我们的模样”我们则乔装前往,而让副将张世领着十万大军直奔洪州,阿稷和我决定乔装成商人夫妇。因为身着无纹饰的素白色衣物既不会暴露身份,我从那个染白发的小瓶子里数出五颗小丸子,塞给了傀儡太子妃小芜。我还不是成为商人妇了。由于张将军领军行官道,理论上来说我们应后到洪州,五天五夜后我们平安抵达了洪州:每走一天一夜我们便会在中转之地换一辆马车“先前乘坐的那辆马车则作为障眼法前往另一个州城。直到抵达洪州后”太子太子妃遇刺,张将军因为路上我们的替身遇刺而耽搁了一些时间,张将军也抵达了洪州。假扮阿稷的小厮受了轻伤,但假扮我的小芜则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张将军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阿稷则铁青着脸。我则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我的命还比阿稷的值钱。阿稷白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把头发染黑了。【中计】密探又回信了,南蛮会在明日清晨有所动作。洪州的南面是一片浩瀚的湖泊?湖泊的那一面便是南蛮之地了”天还没亮:我方就已将十余艘大船停在湖面上“在以往洪州的战役中总有一口气潜行过整个湖泊的南蛮人在水下放冷箭,一下击穿我方大将的心脏。而这次我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船上的太子和副将张世,但一直都不见南蛮人的踪迹。我被阿稷勒令禁止前往前线,于是只好裹着我的小被子在城墙上瑟瑟发抖。我昨天一天都在适应我的黑发,但还是没有习惯,我摸摸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到,今日我把那两个小瓶子忘在枕头下面了,我还没有染发。天从蒙蒙亮变得透亮,我的黑发也慢慢褪色。最后终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突然南蛮人开始打鼓了。兵书有云,我方的战船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湖的南面开去,但南蛮人那边完全没有动静,兵书上怎么写就怎么办的吗,我有些气愤,我裹紧了小被子。试图把头发遮一下。他们有别的打算,我的突然回想起我爹曾经吹牛说的话。南蛮人在湖中央埋下了油桶,等我军行驶到湖中央便隔开油桶,想要一把烧毁我们的船队。再快些!我看着落单的那艘船,阿稷会不会在那艘船上?其他的船已陆续进了闸门之内,最后那艘船还是被烧了起来。船上的火势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船上的人纷纷弃船投水,我瞪大了眼睛,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阿稷真的在那艘船上。我飞奔下城楼,虽然我会轻功水上漂,我万念俱灰地看着湖上的火势,我的命当然没有阿稷的值钱,阿稷要是死了……我不敢往下想。沿湖面过来的除了火,还有偶尔冒上来的想要呼一口气的人。但一旦人冒出水面了吸气,便会被那厚厚的油呛到,只那一瞬间的事情便会被火烧焦脸部的皮肤,在无用挣扎之际全身被烧焦。还真是残忍。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浮了起来,但这些尸体无一例外排在一条直线上,阿稷在无油的地方冒出头来,我正要淌水过去,不要过来“等着阿稷自己游过来”铁青着脸。所有人乌泱泱跪了一排,我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声。阿稷咬牙切齿地说“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皮肤下隐隐约约有些黑黑的蠕动的东西。还在水里扔了一把蛊虫”这蛊虫一旦碰着活物便咬破其皮肤钻进去,被种蛊之人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阿稷忍住巨大的折磨慢慢地告诉我,估计所有人早就烧焦了。我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故作轻松地说,就亲了那么多的男人。阿稷深深看了我一眼,【赴死】阿稷刚被隔离“密探洋洋得意地承认自己早就被策。讽刺我方许久未察觉的愚蠢”并透露阿稷身上的蛊只有引种给我才能保阿稷一命,他还命令我立即带着阿稷穿越这片湖泊前往南蛮“阿稷将七窍流血,痛苦身亡。眼睛已经开始流血泪了,床塌也似乎慢慢被乌红色的血液浸染。蛊虫会不会直接被引种到我的身上,闭上眼,颤抖地将手贴在阿稷的脸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站在一旁的侍卫早就乌压压地跪了一地,护主不周的张将军也跪在塌前。挥手让侍卫们退下?张将军仍不起身,我向张将军描述我打算带着太子前往南蛮的计划,张将军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没人不会对命运屈服吧。圣上至少还有一个儿子,万一在南蛮我和阿稷都遭遇不测了。至少我大明不会无人继承,我倒没有那么害怕了,大不了做一对苦命鸳鸯。张将军将我和阿稷前往南蛮的消息封锁了,借助傀儡太子和傀儡太子妃营造我们仍在洪州的假象。而我和阿稷则偷偷乘着一叶小舟前往南蛮,偶尔回头,我看见张将军呆呆地立在岸边。阿稷静静躺在我的身边!如果不是他浴血而躺,我简直要认为我们回到了秋府的北面的那个池塘,只是我的身边没有田田荷叶。偶尔桨翻起的水花里还会带起几只自由自在扑腾的乌黑发亮的蛊虫。可以渐渐看到立在南岸的南蛮人了,没有人向我放箭、投掷甚至开炮。他们将手中的兵器都扔在了地上,在我的船靠边时。来过南蛮。我的头突然开始疼,我的头发疯狂地闪烁着银光。强装镇定地开口”这真的是我父亲的声音。一群南蛮的士兵涌上来”阿稷则被扔在我的面前“有一个士兵临走前还摸了我的身子。那个穿白色盔甲的男人用匕首在我的手心和阿稷的手心各割了一刀”在用中间连线的两根银针分别插进我们的伤口里,一阵针刺的剧痛过后,我感觉到了伤口处的颤动,一群乌黑的虫子被我的血腥味吸引过来。我闭上眼,忍受着虫子钻进手心的疼痛。再没有虫子从阿稷的掌心钻出来了,奇怪的事情是。除了虫子刚钻进掌心还有点疼以外,我并没有感觉到虫子待在我体内的疼痛,是我爹的脸,还敢狡辩。阿稷被他一脚踢下了祭坛。他安详地躺在地上,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那个人用悠长的调子唱着古老的歌谣:南蛮人突然开始围着祭坛又唱又跳“我急忙撒谎,那个人突然停止了歌谣。转过头好笑地看着我“他上前用手中的匕首割下了我的衣袖,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裸露出了两条雪白的臂膀;我的身子里万千只虫子发出了银色光芒!甚至盖过了我银发的光芒!我的皮肤表面隐隐显示着古老的花纹!只有白发一族的处女才会如此”若换作平常人。我们都被你的母亲骗了,他的目光平静,每一百年南蛮地区的白发族要献祭一位处女,我的母亲竟也是白发族的人,不知她用什么法子逃了。便派了一位探子前往战乱的北方搜寻我母亲的痕迹。空手而归必会殉命。便隐名埋姓留在了北方”后来军功硕硕被封为将军“我的母亲将头发染黑。给自己的脸缝上人皮面具”想着若是嫁给一个将军,自己和未来女儿的命运才可能被保护。竟很巧地嫁给了他,母亲生我时父亲一直守在房外,再加上服侍母亲的是圣上派来的太医。母亲本想在神不知鬼不觉时给我的胎毛染上黑色,再在我长大后给我也戴上人皮面具。但竟是因为与我爹恩爱美满以及我爹是受圣上重视的将军才事与愿违,从孩子出生下来秋将军就明白自己撞了个大运了,但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旦消失,圣上必然大怒。自己不可能带她回南蛮,只好挑准在我大婚的前几天回到南蛮,你们一族生下来的只有女性,且所有女性长一个样,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一个样,你的母亲年轻时必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缝上了人皮面具,那妖妇竟然坚持染发了这么久都没露出马脚。等会悄悄用匕首刺穿你的心脏,我还允许你问三个问题。阿稷不会死吧“我也要死了。如果没有我又为何敢杀你“看着他黑黑的眸子。我无力地冲他笑了笑,那人用白布擦拭着匕首。你们小两口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再不亏欠”太平以为我会因为她的死而痛不欲生“几个南蛮人把我拖到湖边。把我扔上了太平来时的小舟”秋将军背手立在岸边,南蛮和大明在接下来的一百年将互不干扰:恐怕这就是大明的皇帝希望的了“也难怪给她赐名为‘太平’,那个毒妇瞒得过你们的皇帝,瞒不过我。白发族女子一生只能生育一次。只是我一直没找到另一个“秋将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生】我回去后便大病了一场,我的父皇在我病前和病中做了一切善后。父皇为了国家的前途。扣押住了正准备偷偷前往南蛮的大哥。把他好吃好喝地幽禁了起来,父皇为安抚民心,并没有公布太平的死讯,而是让那个傀儡太子妃继续粉饰太平,是不能死的,我的病慢慢好了一些,但仍是坐不起身子,我躺在我和太平新婚的床上”有着恍若隔世的感觉。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我一手便打翻了那人递过来的茶杯,我瞬间惊呆了“她的头发竟然是白色的,我失态地抓住她的手,那人妩媚地朝我笑了一下”是傀儡太子妃,那人用葱白的玉手抽下束发的簪子:白发顺势披下“那人眼里似乎含了泪光!我本是服侍太子妃的下人”太子妃曾过给我染发的丸子“本来这丸子只给了我五颗。但我发现泡过丸子的水竟可以重复使用”我便遵循了圣上的意思。继续我的傀儡身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突然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露出自己左半边的肩头,她指着自己左胸口的刀疤。那偷袭者定不会手下留情“太子妃恐怕早在前往南蛮的时候就……,我闭上眼。天意难违,我浑身无力,想要尽力把她推下去,我的手反而搭在了她的胸口上”她妩媚地笑着,没想到太子殿下好生急切。她贴上我的身子:我渐渐失去理智了,太……平……【死】父皇不久就过世了,太子妃也顺势成为了皇后:在我病好之后我慢慢了解到“父皇是知情的。太平必须以死换回两国的百年太平”因此父皇才会点名让太平也去洪州,我恨毒了父皇。便把他弄死了,坐上这皇位以后。我将很多朝中大臣的女儿纳入后宫,开始了纵情声色的放荡生活。我一面给南蛮人营造着好色皇帝的形象:假装我已经不在意太平了“一面暗地里寻找着太平的亲妹妹?我把大明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一个白发女子“除了一些满头银发的垂垂老妇。我派去的密探因山匪强盗而死的就不下百人”虽然我留恋后宫佳丽,但每次密探来报时我都会痛苦万分地前往皇后宫中。我心想,她还会爱上这样的我吗,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皇后在与我缠绵时对我耳语,就在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第七个年头时,密探们踏遍了整个大明。真是让人疲倦啊,【再见】今日推了早朝。去京郊的清水寺里静心,但我的秘密侍卫会一路跟随保护我。我直直地跪在佛祖面前。佛祖不语,我在心中向他坦白我对太平深深的思念“并默念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回太平”我突然想到,如果那人一直以白发示人,必早暴露于世。清平拉住了我的手。我跟着清平在竹林里七拐八拐”来到了一片荷塘。我的人生是走不出这片荷塘了吗,我向暗中保护我的侍卫点点头。示意他们不要坏事,清平迅速拨开一片荷叶,从中拉出了一叶小舟。把我带到了荷塘的中央。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冲我笑了笑,谁也不会知道的。从来没有发现过别人,她在层层荷叶中仍压低了声音说话。突然她板起了脸,我应如何称呼这位宛若天仙一般的小‘姑子’,姑子?清平嗔怒了,连忙上前捂住我的嘴。让你再叫‘姑子’“我顺势仰面倒下?清平趴在了我的胸口上”没想到这位‘姑子’身为出家人:都会如这般急切”她急得脸都红了,撑着我的胸膛起身,分开双腿坐在我的身上,用两手捂住我的嘴。我抬了抬眉毛“不许叫我‘姑子’,我见到过男子”那些和尚庙里的不都是男的吗,你长得很好看,我打趣她“所以你好生急切。那你为何要与我有肌肤之亲。她慌乱地后退“我直起身来,任由自己的衣衫不整,那我便来报恩。这……我倒是没有想过,我也救你一命可好!清平好奇地问,便会联想到尼姑庵与外界男子淫乱“而今日逃避扫地的只有你?猎物已经入了网”你回到你的尼姑庵”但将会被严厉处罚“会取你性命以示佛门清净”跟我走。与我有了肌肤之亲的女人,将成为我的妻。我救你一命来报恩“清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也算报恩?你说我恩将仇报叫你‘姑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叫你‘姑子’了:我会敬你“你说我恩将仇报“我以身相许来报恩?我也救你一命:最终还是答应了我”人言可畏“跟着你应该也不亏,她忧心忡忡地问我,你家里有钱吗”我不会嫁人了还要继续喝清水汤和青菜炒黄瓜吧,带她回皇宫已是傍晚,她一直在提醒我走错了走错了,随便冲撞皇宫的侍卫是要杀头的,在她看着我一路畅通地回到了养心殿时;我大明的皇帝竟然这么不要脸。这国家还有救吗,我把头埋进了荷叶的清香当中报:她的头是光秃秃的“我已经想象出了她白发披散下来的样子?Part 3【起伏】我坐在华丽的孔雀坐垫上“看着整个太平殿从金光闪闪到朴素典雅,我喝着曾经南蛮进贡的上好的滇红茶,蜜糖般的香气扑面而来。像极了我偷来的这一段人生,似乎在品着这人生最后的甜蜜,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为我偷来的人生付出代价,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我的家族原本是救死扶伤的医官氏族。因战火纷飞而家道中落”族中的男丁早已全部殒命,而我也几经转手贱卖:最终竟成为了太子府的浣衣奴婢“浣衣总管是个中年丧女的妇女。见我年纪尚小、孱弱多病但颇有姿色,便打点了些关系。让我成为了太子身边的贴身丫鬟”瞧得出我是一个卯足劲向上爬的女人“日后必飞黄腾达,不过她没想到我竟然可以成为皇后?其实我也没想到?如今她成了我这太平殿中的掌事女官,也算后半生有了着落。在成为太子的贴身丫鬟以后。我想以我的姿色是有可能成为太子的通房丫鬟的,只是这太子课业繁忙。头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面色已经开始变得潮红,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开始剧烈起伏。您的贴身玉佩忘取下了,从他披下的长发中摸到悬挂它的黑色细绳,太子今日身子似乎不爽,我将冰凉的手伸进他寝衣内,他终于抱住了我”我似乎闻到了荷叶的清香,太平是他的准太子妃“那个白发妖女”没想到他竟然对她有情。仰头睡了过去。我害羞地穿好衣服,回到了下人睡觉的房间,我听着同为太子贴身丫鬟小芹细细的鼾声。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为他换朝服时,他似乎为满床乱扔的寝具和自己衣衫不整而感到不好意思,太子昨晚可睡得安稳。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倒是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怕不是因为我的药方不全才会什么都不记得。我不该回下人的房睡“我该在太子身边醒来。我本想要在当晚我再试一次”结果白天我便被调离了太子身边,不是因为我勾引太子未遂暴露了,而是太子妃即将及笄。太子身边全部换成了小厮,我便被抽调前去服侍太子妃。我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太子妃。太子妃一脸孩子气,不过你看你美艳不可方物的样子,可曾知晓你的丈夫先被我占有了。我觉得很好笑,但还是强忍住笑低眉顺眼地服侍着太子妃穿衣。我成为了太子妃的替身,被想要杀她的刺客刺中了左胸。不过那人似乎在最后知晓了我不是太子妃本人,将剑锋稍稍偏了心脏?太子妃死了,知晓这丸子泡过的药水可以多次使用,几乎没有人知晓太子妃的长相,而我一直以白发示人。以傀儡的身份招摇撞骗地活了下去,太子将这世间最荣华的都给了我。我知道他只是在弥补对太平的亏欠,我知道他最深的秘密,我还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真心,我劝他充实后宫来收买人心。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就是。万一哪一天他碰见一个长得像太平的女人动了替换我的念头。他就算想要动我也要顾及那些嫔妃们身为高官的父亲,宫里的女人各个夸我治宫有方,还教给她们争宠的法子,简直比史书里记载的模范皇后还要模范“我看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小跳蚤们今天争这个花色的绸子”我每天都不动声色地笑着,不动声色的微笑背后是深深的疲倦。我是不会争宠的,只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罢了,在我第一次爬上太子的床榻时,我永远不可能走进太子的心里。那些狂热的女人们,就让她们留个念想好了。怕不是要熬不住,【故人】我很早就发现太子秘密在寻找着什么了,难道是太平未死。太子应该是在寻找和太平长得很像的替身,我也暗地里派出了尾随太子探子的探子,伪造了许多强盗山贼杀人的案件。太子最终还是找到了她。和太平长得一模一样的她,我坐在华贵的孔雀羽毛坐垫上,我看着天一点点变得透亮,便呼唤掌事女官抱来了染发的铜盆,她心疼地看着一夜未眠的我。我回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让她不要担心,迎来了常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李公公。皇后可还喜欢?只要是陛下喜欢的”我装作高兴的样子,皇上与皇后娘娘情谊深厚。叫我们好生羡慕”为无聊的宫斗生活注入了强大的生机与活力”皇上微蹙了双眉,说来听听,我们日日为皇上和皇后娘娘抄诵佛经:我极力忍住了大笑出声,便用手边的白色羽毛扇微微遮了下脸。郑嫔这次得捅出大乱子来”皇帝挑了挑眉,他在女人堆里打滚了七年。女人的心思对他而言早就不是秘密了”场面不好收拾了。我轻启朱唇,郑嫔妹妹一时忘了也情有可原”皇上认真起来,抄写也只是画画描字了。只是受了宫里浮躁的气氛影响”不妨从明日开始便去清水寺对面的尼姑庵里抄写吧。适合潜心为国祈福。郑嫔强忍下泪水“俯身行礼,那些骚气冲天的女人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沉默不语:整个宴会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各位妹妹,我们为皇上敬一杯酒,我在提醒皇上。各个女人机械地举着酒杯“愿皇上长命百岁”皇上开始说话了,我与皇后青梅竹马长大。身为皇后:脸上感动,心中却尽是苍凉,原来我的一生,他的话锋一转”如今皇后喜好上了佛学,但身为朕的发妻。不得前去佛堂日日诵经,朕实在是对不住她:只好请你们代替皇后去清水寺旁的尼姑庵修行“也算是为国祈福了吧。我的震惊写在了脸上”下面的妹妹们也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皇帝共有二十位妃嫔“这一下就全贬走了,皇上。各位妹妹毕生所愿就是能够侍奉皇上,这一下子所有妹妹都走了。岂不是夺其所爱,没有说得上话的妹妹,也会孤单,我还未为皇上诞下一子,开枝散叶还需要这些妹妹们呢……。絮絮叨叨地说着“丽妃起身,慢慢走到皇上跟前。朗声说,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臣妾愿意与青灯古佛为伴”终日为皇上与皇后娘娘祈福,皇上赞许地开口。丽妃明白事理,明日便可启程。朕便赐丽妃尊号‘太清元师’,丽妃可真是明白人。看得出皇上惩罚郑嫔就是个下马威“不愿走的人便会比她更惨,还可以领了好处走,磨磨蹭蹭的。反而有性命之忧,嫔妃们或自愿或不愿地同意了出宫,这宫里就只剩下我了。我呆呆地坐在晚宴的尊位上,看着这残羹冷炙和曲终人散,他不会杀我吧。后宫里便只剩了我一个,除了那个他藏在养心殿里的替身,他竟来了我宫里:宫里只剩了我们两个“我记得你曾说过自己在医书上见过通房三十六式,我竟看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扔在玉枕旁,我终于力竭了,我仰面躺在他的身下,心想,好歹还可以捡一条命,他抽过枕边的银簪,是丑陋的伤疤旁的要害之处,我的滚烫鲜血溅上了他赤裸的胸膛。我尽力瞪大了眼睛,把这个位子还给清平吧。早就该奉还了,他平静地说。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我还真是服他。他遣走了所有知道我的长相的妃嫔“接下来就是大批更换仆从了。再接下来就是让太平殿神不知鬼不觉地易主了”他在我死前向我学这七十二式,怕不是要和那位替身纵情声色了。真狠,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他:再叫我一声‘太平’可好“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唤我一句”我便让人做了一顶假发。我认真地问他”可是我长出来的头发也是白色的呀:他也认真地回答“你长出来了就不用戴了。我轻轻啄了他一下”因为皇后都是住在太平殿。他略显犹豫地对我谁:我一点也不介意,本来‘清平’也只是那些姑子给我随便取的名字,【国难】古人总是在国家危亡时责备皇帝身边的女人“我真是不解,又懂得多少国家大事呢”那闺房欢乐七十二式还是我夫君教我的呢“我便和我的阿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什么六宫粉黛无颜色,这里压根都没有六宫。还有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是那群老头子好看”那个老尼姑总是满口怨气地教训我们,不得与男子亲近,还说什么士之耽兮,我才明白那个老女人是因为求而不得才如此幽怨。夜夜旖旎。终于有一天。那些被贬出宫的女人的高官父亲们联合起来造反了,南蛮这个时候也趁势入侵了,西域的白伯将军调兵来相助,西域这个时候也趁势叛乱了。原来整个天下大乱,那些南蛮人突然闯入,阿稷和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捆住,我们就这样被扔上了牛车示众。原来南蛮和叛军早有勾结,就这样一路招摇地把我和阿稷运回南蛮,沿路的百姓朝我和阿稷扔了各种各样的垃圾,鸡蛋、烂菜叶、牛粪。也有小孩朝我们扔尖利的石块,阿稷尽力把我护住。但仍挡不住我的遍体鳞伤,那些人骂我。不要脸的荡妇,白发妖女,我真是感到奇怪。和我们一起被运去南蛮的还有从西域前来救驾的白将军。他被身边人所陷害,后被南蛮人抓获。他一直看着我“眼里满是悲凉”【独活】被运回南蛮以后“我和阿稷被扔在了一个祭坛上”一个穿着白色盔甲的南蛮将军割开了我和阿稷身上的绳子“那将军戴着面具”不过一双眼睛倒是亮晶晶的“你们要拿她做生育工具,定不会处死她。死的必然是我,那位将军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对阿稷笑了笑,被绑在一旁的白将军悲伤地看着我,奇怪。把阿稷绑在了祭坛上,不停地笑着“嘴里嚷嚷着我听不懂的话。哈哈……太平……当日的光景……”那个南蛮将军发话了:你们夫妻一场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完,阿稷更加疯了似的大笑起来。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他转头过来看我: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害怕地想要转过头去。他温柔地叫着我的名字,我惊诧地看着他,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亲眼看着阿稷被匕首刺穿了胸膛,他竟然还在冲我微笑。竟躺在了那个白将军的身上,白将军慢慢将绑着的身体贴在我的背上“那位南蛮的将军竟然笑了”没想到奸夫尸骨未凉:淫妇就按捺不住了“他上前割断了白将军身上的绳子,白将军一把抱住了我。是黑压压的南蛮士兵。他们沉默不语地注视着祭坛上”一动也不动。那位南蛮的将军退下祭坛:默不作声地注视着。白将军把头埋进了我的长发,低声说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晚发兵“被父皇扣押在了西域。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若不死,将成为南蛮人的生育工具“他一边动作。一边压低了声音”我翻身上去,似乎在惊异我为什么不知道,那位南蛮将军见我们停止了。便跨上了祭坛:完事了“白将军有些着急了。还来不及诧异”他的匕首就深深刺中了我的心脏,巨大的痛楚包裹住了我,我似乎被丢进了水里,在我闭上眼之前,似乎看见我的眼前也有一位白发女子,她的尸身早已腐烂,只有那白色的长发还在幽幽地发着光。为什么后宫中嫔妃们一定要争宠?
12.9 更改了一些(理论上已经完结了,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想要修改,所以开始缝缝补补了)Part1【楔子】自打我记事起,我的头发便是白色的。准确的来说,在阳光下是闪闪发光的银色,而到了光线较为微弱的室内便恢复到了正常的白色。哪怕是在都城汹涌的人流中,你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我,害得我每次都得把自己的头发包裹起来,和个西域来的人一样。 我爹曾经可是赫赫有名的秋将军,是与当今圣上并肩打天下的大功臣。如果你认为我爹会因为战功赫赫而被当今圣上忌惮,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爹虽然身手了得而且打仗自有一套歪理,但大字不识一个,唯一会写的字就是自己的姓。一介武夫自然是无法稳固一国之根基,能当皇上的必须有管理的才能。我爹虽然小事糊涂,但大事明白,在一刀劈下前朝昏庸统治者的头颅后,便高高兴兴卸了兵权,在京郊挑了一块风水宝地,和我娘一本正经过起了归隐生活,生下了我。忘说了,我爹和我娘是打仗的时候认识的。我爹说,他当时救下了一群逃命的人,英俊神勇之姿宛如天神下凡。而我娘就在那群逃命中的人中,她一眼就相中了我爹,后来便以身相许了。我从小到大的头发都是白色,但从来没有被视为妖异。在我出生那晚,本朝天师观察到数十年难见的星象异动,激动地宣称今晚会有“国女”踏着银光降生,若许为太子妃,自此便会国运亨通,永保太平。当今圣上一夜无眠,激动地望了一夜乌黑的天空,在脖子快断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个秋将军之女平安降生的消息。但那一夜月亮连个影子都没有,哪里来银光。第二天上朝时,顶着黑眼圈的圣上正在思考给下面跪着的抖得跟筛子一样天师降什么罪时,被宣召见的秋老将军着急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小步快走进入正殿。圣上远远看见一个哇哇大哭的女婴头上闪着参差不齐的银色胎毛,近看则发现女婴头上长着白色的胎毛。天师看到我如同看见救命恩人一样,不合礼制地在朝堂上大呼“吉兆”,文武百官早就听说了这个小道消息,纷纷向圣上道贺。圣上当即下令赐名“秋太平”,封为华阳郡主,并许诺我为太子妃。好了,我的一生几乎都被安排明白了。【初见】我四岁时,便熟读诗书了。大抵是因为我爹大字不识一个,而我又将成为未来的国母,总不能是个文盲,父亲便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调教我。啧啧啧,你看他模样沉静清秀,怎知内心却黑暗无比。也不是说他以说书的方式讲解诗书的方式不好,只是每每讲故事偏偏留个结局不讲,是想让我馋死吗。还有,他总是将诗书里一笔带过的事添油加醋地扩写,害得我不仅要在书中查阅结局,还要以不同的史料为旁证,考察书中的细节,真是害苦我了。不过,这样将一个充满武将气息的家族硬生生转变为文官气息的家族真的好吗?不久,我爹便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于是我的睡前故事变成了他的吹嘘现场,那套打仗的歪理邪说和旁门邪道我听得津津有味;我的晨练则由我爹教授轻功,他主要还是以讲理论为主,因为他如今开始了幸福的肥胖生活,飞不起来了。我就自己悟吧,争取以后进宫了偷偷溜进厨房给自己加个餐。平静的修炼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我十岁那年,我终于学会了轻功。每天早晨我都蹑手蹑脚地飞檐走壁,以大声叫醒我爹为乐。终于我爹怒了,大吼:“我教你轻功是为了让你锻炼身体,不是为了让你以后去做个贼!”秋府的北面有个很大的池塘,于是我转战轻功水上漂。清晨我便去那里练习,我用足尖点着接天的莲叶,轻盈地在湖面上蹦来蹦去。一日我向北蹦得远了一些,竟然瞧见在莲叶那头有一片竹林,而竹林里似乎有宅子的屋檐在隐隐发着光。正在我微微出神时一脚被一个硬东西绊了一下。好痛!是一艘被莲叶遮挡的小木舟!我一下子摔进舟内,内心想着完了完了,得摔个鼻青脸肿,被我爹笑话了。不料却撞在了柔软的东西上,啊,舟中有人。等我撑起身子的时候,那人正平静地看着我,他的眸子好黑啊,像一潭深水,望不见底。“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多久。”他的声音很平静。“哦哦,抱歉抱歉。”我急忙从他身上下来,端正坐好。他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随后伸出修长的手在舟外捞着什么东西。“你怎么了……”我有点心虚,是不是把人家什么东西撞下去了,千万别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身着素白的衣服,其上没有任何显示身份的族徽或纹饰,因此我推断不出他的来历,但年龄倒是和我相仿,兴许是不能身着繁复纹饰的商贾子弟吧。他一言不发地捞出一本打湿的书,盯着我。“我……赔你就是了。”我低下头,偷偷揉着自己的脚。“不用。”天开始透亮,我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点一点地闪着银光。好了,我是不用自我介绍了,银白色头发的少女,本朝就我一个。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说了一句:“王季。”说完便开始向北划船。我急了:“我家得向南走。”“我家比较近。先包扎。”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熟络】我就这样与阿季相识了。阿季家大概是商贾世家。本朝商人虽然地位有所提高,但不可着纹饰繁复的衣裳,其儿子不可参加科举选拔,女儿不得嫁于仕子。有些商贾子弟偷偷摸摸还是会穿着华丽的衣裳,只是不能公开显摆,但阿季倒是乖乖的,从不见过他穿过白色以外的衣裳。我从没见过阿季的父母,整个宅院的仆从也很少,兴许这不是他们唯一的宅子吧。宅院大门口永远停着一辆适合长途跋涉的马车,方便阿季出门料理家族的生意。阿季很少在家。和阿季熟络后,早晨我还是照常练习轻功水上漂,若是点开莲叶后瞧见一个沉静的少年,便乐呵呵地向他打招呼,再蹭着他的船到他家的宅子里去耍一耍。要是他去书房里看书,我也翻一翻那些纸张泛黄的古籍;若他提笔练习书法,我勤快时帮他磨墨,偷懒时偷偷瞄着他的字迹,在心中摹写。久而久之,我写的字也有三分像阿季的了。为了不让我爹操心,我把阿季描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过这也不算亏待他,他长得那么好看,手那么修长,比小姑娘还好看。由于我们家在京郊,因此很少有适龄的玩伴,我爹对阿季很感兴趣,一直嚷嚷着要我把阿季带过来给他开开天眼。在阿季那边我得意忘形一下子说漏嘴了,他练字的手一下子僵了,一大团墨晕染在素白的宣纸上:“你说我是小姑娘?”“我爹知道了会不好……再说,你这么好看,比小姑娘都好看……”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转过头去良久:“无妨。”我知道他是答应我去了。他应该知道的呀,我将来是太子妃,而阿季终究至多只能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商贾恶霸。我说他是小姑娘不仅仅因为他清秀,也还是为了不让我爹担心。【相遇】耐不住我爹隔三岔五的邀请,阿季随我一起踏入舟中,南下前往秋府。莲叶接天,如果你拨开层层荷叶,你会看到一叶小木舟,舟中坐了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面目沉静,让人移不开目光;另一个则一边哼哧哼哧地划着船,还一边憋着笑。“你再笑我就把你从船上掀下去。”阿季扶了扶头上的珠钗,一本正经地威胁我。我一时有些惊诧,竟然忘了偷笑。“怎么?不信?”他说罢便伸手欲来推我。“我信,我信!大人,饶了民女吧。”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拨了拨自己的衣袖:“少说话,就可以了吧。”“可以可以。”到秋府后,阿季被引到正殿喝茶。我爹早就听说了阿季沉默寡语,见阿季不喜欢接话便打了个哈哈,让下人引着阿季来书房找我玩。苦命的我想要鸽了今日的课程,让那个教书先生今日快活一下。不料那个死脑筋以路途遥远为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带薪休假一天的提议,并嘲讽我是想让自己快活。他满面春光地开始了今日的说书哦不是,是教书。我的心早就飞了,惦记着阿季会不会被爹拆穿,百无聊赖之际,我突然看到阿季僵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阿季!”我有些惊喜,也有些疑惑。阿季直直地盯着教书先生,眼里净是敌意。我打了个哈哈:“你们认识啊?”教书先生叫什么来着,我平时尊敬他时便先生先生的叫,心里骂他时便叫他臭不要脸的,他的大名我却突然想不起来了。我还记得刚认识他时还取笑他的名字来着。突然一下子忘记了。“王伯。我的名字。”先生戏谑地笑着,“王季,我的‘妹妹’,好久不见。”第一次见先生的时候,我问先生是那个“时运不齐,命途多舛”的王勃吗,先生笑眯眯地给我布置了抄书一百遍的课业。阿季没有发话。我拉了拉阿季的衣袖。“你为何在此。”阿季似乎有些生气,“西域怎么办,你要违逆父亲的意思吗?”先生不再盯着我看了,而是直勾勾盯着阿季,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怎知这不是父亲的意思呢。”那天闹了个不欢而散,我爹让我送阿季回家,一路上他都一言不发。咱也不敢想,咱也不敢问,只能一路专心划舟。突然,阿季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惊,两个船桨都掉进了湖中。我怒了:“你干什么!”他稍显慌乱地缩回了手,一言不发。我又怒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会轻功没有问题,但你不会呀!这下怎么回去啊!”阿季竟然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阿季笑。“如果……”他沉默了很久,“你愿意同我走吗。”我大喜,以前总缠着阿季让他以说故事的方式为我讲述经商路途中的风俗见闻,阿季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次是要带上我一起见识见识吗?他见我没心没肺的样子,自然知道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阿季叹了一口气:“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你是愿意当那个太子妃,还是做一个商人妇。”这回轮到我叹气了,及笄的日子说长也不长了,我迟早会成为太子妃,回答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况且还是忤逆圣上的话。他的眸子好黑呀,直直盯着我,我竟没办法移开我的目光。那,我喜欢阿季吗?阿季长得这样好看,他穿着素白的衣裳比我这郡主花里胡哨的好看多了,阿季写字时手指骨节分明,眉毛像是两条刀锋。阿季手上总是捧着泛黄的古籍,那些书闻起来有一种淡淡的让人安定的气味。我讲话的时候阿季会认真地看着我,他心情好时也会与我辩论几句,要是心情不好话便很少。要是我成为商人妇的话,日子大概也是这样吧,淡淡的,倒也很舒心。那么太子呢?说实话我从未像端详阿季一样近距离接触过太子,况且太子的面部总被流苏遮挡,我也仅仅是在宫里的宴会上大致瞄到一个轮廓罢了。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得嫁给他。“阿季,你叫我为难不是吗。我能回答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我爹一样,虽然小事糊涂,大事上从不犯傻。我不能也不会忤逆圣上的意思。“你想回答的呢。”阿季很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只是在和我讨论要不要把我掀下船。我最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阿季也没有再追问。他会泅水,我会水上漂,我送他回去,而这艘承载着过去欢乐日子的小舟再也没有离开过湖中央。只是,阿季似乎懒得再配一艘船,也不愿意把那船捞回来了。想见阿季时我便踩着莲叶跳到他家,有时他在,但大部分时候他不在。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去平静的日子也接着这样过下去了。不过自那以后,那位教书先生突然向我父亲请辞了,说是要回家料理家事。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位教书先生了。【大婚】一转眼到了我及笄的日子,我娘亲手为我簪发,并把我风风光光送上了前来迎娶的浩浩荡荡的队伍。当今圣上亲临盛典,京城万人空巷。礼节自然是繁复,但我也机械地做完了。经历了一天的折腾,我终于被送入洞房。我身披火红的嫁衣,头顶鲜艳的鸳鸯盖头,手持剔透的如意,这个时候我竟然在想阿季在干什么。长夜漫漫,估计太子还在被群臣灌酒把,我开始认真地思考我是否愿意做商人妇这个哲学命题。突然,一只手慢慢撩起我的盖头,手指修长。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太子,我的夫君。我有些好奇,忍不住向上看去,竟然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眸子。阿季!怎么会是他,他是来抢婚吗?我竟有点欣喜,也很担忧,这不是掉脑袋的事情吗?只是,如果是来抢婚的话,为什么也会穿嫁衣呢……他!他是太子!我尽量睁大眼睛瞪着阿季,以显示自己的威严和生气。“我名白稷,‘江山社稷’的那个‘稷’,你可以叫我阿稷。”阿季,哦不阿稷解开腰间的如意结,剥下最外层的吉服,还一边介绍自己。“你骗了我。”我生硬地说。阿稷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仍继续流畅地宽衣解带:“我排行老四,因此化名为王季。另外,我不能来看一看自己的未婚妻吗。”当年,天师的预言将两个原本可能毫无关系的男婴和女婴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我从出生便注定了一生的伴侣,难道阿稷不是吗。他要来瞧瞧我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万一我是个丑八怪他岂不是亏大了……“我冒充商贾之子,一是衣着无纹饰可以很好解释,方便我隐藏身份;二是,治国理政本就与经商之道有许多相似之处,触类旁通。”阿稷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他动手解着最后一层里衣,白皙的皮肤在微微有些透明的衣料下若隐若现。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了,比这火红的嫁衣更胜一筹,我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我听到阿稷的轻笑和丝绸里衣沿着肌肤滑落的声音,悉悉簌簌的,很好听。“你睁开眼。”“不会长针眼吧。”我小声说着,慢慢睁开了眼。阿稷身着白色寝衣站在我面前,似笑非笑。啊,被耍了。我装作生气地深受打他,手被他抓住了。阿稷把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感受到了什么?”他的心跳像由一面小鼓打出来的,年轻有活力。“感受到了贴着你滚烫肌肤的丝绸寝衣。”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突然,阿稷将我推倒在榻上,我的手蜷缩地贴在他的胸口,他的黑色的眸子好近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了:“阿稷,你到底要趴在我身上多久。”风水轮流转,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稷时他的台词。阿稷轻笑一声,把我搬到床上,动手除去了我身上除了里衣以外的吉服。我们像两只小兽一样,抱着睡了一夜。【离京】第二天早上醒来,阿稷不见了。我一下子清醒了,翻身起床。在屋外久候的丫鬟们低头进来,为我洗漱更衣。我感觉到不对劲。我问身边的丫鬟:“阿稷呢?”丫鬟毕恭毕敬地跪下,回话道:“回太子妃的话,太子上早朝刚回,现在在书房。”我连忙让她领着我去书房。东宫真大呀,七拐八拐的,我晕头转向,只能乖乖跟着小芜走。哦忘说了,小芜就是刚刚回我话的那个丫鬟。到了书房,阿稷背手立在书架前。他听到丫鬟通传太子妃到便转身过来,眼里满满的焦虑还来不及隐藏。我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怎么了。”我细声问他。今日的大礼全被取消了,明明新婚第一天需要早起拜见圣上和皇后,但不曾有人叫我起床,我便睡到了日上三竿。小芜服侍我穿衣时拿出的是太子妃日常的服饰,阿稷也未着吉服,还去上了早朝。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南蛮叛乱。父皇让我领兵出征。”阿稷似是不悦。“怎么,你不会打仗吗?。”我有些担忧地看着阿稷,要是不会打仗怎么能让他领兵呢,圣上在想什么?阿稷把眸子转向我:“父皇让你也去。”啊?我?我大致明白了,阿稷定是与圣上产生争执了,父皇想让我去,但阿稷不愿。我安慰阿稷:“没事,我是有些流氓手段的。我爹如今身体大不如前,只能由继承了他慧眼的我去。战场可不比四书五经里那些文绉绉的君子之言,你父皇也是怕你太正人君子了,完全照用兵书上的套路,这样容易受欺负。”阿稷无奈地弹了我的脑袋一下:“你从哪里学会的这些歪理。”我骄傲地仰起头,像一只得瑟的小公鸡:“我爹!”【事起】就这样,在新婚的第一天,阿稷和我便领兵前往南蛮。路途遥远,阿稷和我讲了很多事。当今圣上一共有四个子女,长子白伯,但非嫡子,接下来是两个公主,然后就是阿稷了。阿稷是第四子,也是嫡子。白伯就是我的教书先生“王伯”,我在心里默默骂他臭不要脸。几年前他以“处理公务”为由从西域返回京城,当起了我的教书先生,被阿稷撞见后便返回了西域。此次南蛮叛乱很不寻常。南蛮和西域很相似,南蛮被一个又一个小的村寨割据,而西域则由一个又一个小部落组成。他们彼此互相残杀,争抢首领的宝座,因此无法拧成一股绳来危害我大明。但这一次南蛮竟然凝聚起来对抗我大明,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南蛮境内多水,与我大明交界之地多为沼泽湖泊。自我朝统一以后,南蛮与西域均对我朝称臣,连年来我朝朝拜,而今年只有西域的使臣来朝。根据我朝安插在南蛮的密探回信,南蛮这次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对我大明颇有蠢蠢欲动的态势。我朝发兵南蛮,必要考虑西域是否也会趁此机会暴动一事,因此圣上拒绝了长子白伯从西域领兵讨伐南蛮的提议,而是派了太子白稷从京城发兵。【客人】南蛮叛乱,洪州首当其冲,这也是我们的目的地。但在出发前,我娘突然来了太子府。我娘似乎恐惧之甚,就连我屏退了身边的人想私下问问我娘她也一直在颤抖。她偷偷塞给我两个小瓶子,一瓶里装满了黑色的丸子,另一瓶则装满了白色的丸子。我娘伏在我耳边说,若取黑色丸子置于水中,将我的头发浸泡其中,头发便会呈现黑色。而白色的丸子是提前结束以黑发示人时使用的。每颗丸子只有一天的功效。“娘,你怎么会有这种丸子?怎么不早给我用呢!从小就把头发染黑,我就可以度过正常人的一生了!”我有些埋怨我娘。我娘露出了匪夷所思的微笑,对我摇摇头,说了一句我至死也没有听懂的话:“我以为‘太平’二字可以护你一生周全,我以为大明真的足够强大,但是我错了,你自求多福吧。”她用力地推开我,跌跌撞撞地走了,再也没有回头。【商人妇】阿稷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让贴身侍卫和丫鬟打扮成我们的模样,我们则乔装前往,而让副将张世领着十万大军直奔洪州。阿稷和我决定乔装成商人夫妇,因为身着无纹饰的素白色衣物既不会暴露身份,也有正当理由解释。我从那个染白发的小瓶子里数出五颗小丸子,塞给了傀儡太子妃小芜。我笑眯眯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对阿稷说:“我还不是成为商人妇了。”由于张将军领军行官道,而我们则走民道,理论上来说我们应后到洪州。五天五夜后我们平安抵达了洪州,每走一天一夜我们便会在中转之地换一辆马车,先前乘坐的那辆马车则作为障眼法前往另一个州城。直到抵达洪州后,我们才听说“太子太子妃遇刺”一事。张将军因为路上我们的替身遇刺而耽搁了一些时间。一天后,张将军也抵达了洪州。假扮阿稷的小厮受了轻伤,但假扮我的小芜则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张将军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阿稷则铁青着脸。我则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我的命还比阿稷的值钱?”阿稷白了我一眼:“此行很是蹊跷。”吓得我赶紧把头发染黑了。 【中计】密探又回信了,南蛮会在明日清晨有所动作。洪州一战,一触即发。洪州的南面是一片浩瀚的湖泊,湖泊的那一面便是南蛮之地了。天还没亮,我方就已将十余艘大船停在湖面上,严阵以待。奇怪了,南蛮人擅泅水,在以往洪州的战役中总有一口气潜行过整个湖泊的南蛮人在水下放冷箭,一下击穿我方大将的心脏。而这次我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船上的太子和副将张世,但一直都不见南蛮人的踪迹。我被阿稷勒令禁止前往前线,于是只好裹着我的小被子在城墙上瑟瑟发抖。我昨天一天都在适应我的黑发,但还是没有习惯。我摸摸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到,不好,今日我把那两个小瓶子忘在枕头下面了,我还没有染发!天从蒙蒙亮变得透亮,我的黑发也慢慢褪色,最后终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突然南蛮人开始打鼓了。兵书有云,“战鼓起,进攻到。”这时,我方的战船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湖的南面开去,但南蛮人那边完全没有动静。阿稷真是,兵书上怎么写就怎么办的吗?我有些气愤。我裹紧了小被子,试图把头发遮一下。南蛮人是敲错鼓了吗?还是说,他们有别的打算?我的突然回想起我爹曾经吹牛说的话:“打仗就是比谁更流氓。”战鼓起,在南蛮人不发动攻击的情况下,我方船只最多行驶到湖中央。我方起疑,要么在湖中央停下,要么折返。湖中央……我一把掀开我的小被子,一把拿过阿稷临走之前给我留下的弓箭。我在箭筒里捻过一只黑羽的,搭在弓上。不行……我的手开始发抖了……阿稷!阿稷在船上!我深吸一口气,手不再发抖。我瞄准最前面那艘船,箭在弦上,发射。黑失顺利地插入第一艘船的背后。黑失是我和阿稷的约定,是撤退的意思,阿稷肯定明白。正如我所料,船队前行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慢慢开始撤退。突然,从水底跳出许许多多的南蛮人,他们的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但他们并不进攻我方,而是重新钻入水中,拼命向南方逃窜。糟了,正是我所料的。南蛮有诈!我再搭上三只黑失,嗖的一下射中第一艘船。三只黑失,是全速撤退的意思。船队撤退的速度立刻达到全速。果然,湖中央开始浮现黄色的油。那油一直追着落在最后的那艘船。火起。原来,南蛮人在湖中央埋下了油桶,等我军行驶到湖中央便隔开油桶,想要一把烧毁我们的船队。快些,再快些!我看着落单的那艘船,焦急万分。阿稷!阿稷会不会在那艘船上?其他的船已陆续进了闸门之内,最后那艘船还是被烧了起来。船上的火势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船上的人纷纷弃船投水,我瞪大了眼睛,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完了,阿稷真的在那艘船上。我飞奔下城楼,狂奔到湖畔,虽然我会轻功水上漂,但这荷叶全部都着火了,我连个借力点也没有。我万念俱灰地看着湖上的火势,我的命当然没有阿稷的值钱,阿稷要是死了……我不敢往下想。沿湖面过来的除了火,还有偶尔冒上来的想要呼一口气的人。但一旦人冒出水面了吸气,便会被那厚厚的油呛到,只那一瞬间的事情便会被火烧焦脸部的皮肤,在无用挣扎之际全身被烧焦。南蛮人,还真是残忍。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浮了起来,但这些尸体无一例外排在一条直线上,这条直线直指洪州。阿稷!终于,阿稷在无油的地方冒出头来,那地方离我不远。我正要淌水过去,阿稷高呼:“不要过来!”我呆在原地,等着阿稷自己游过来。阿稷上岸,铁青着脸,拒绝任何人碰他。所有人乌泱泱跪了一排。“阿稷。”我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声。阿稷咬牙切齿地说:“水中有蛊虫。”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皮肤下隐隐约约有些黑黑的蠕动的东西。天呐,原来,南蛮人除了放油点火之外,还在水里扔了一把蛊虫,这蛊虫一旦碰着活物便咬破其皮肤钻进去,被种蛊之人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阿稷忍住巨大的折磨慢慢地告诉我,他本是无法在水下待那么久的,那些保护他的侍卫一个一个将自己的气渡给他,他才能完成这么长时间的潜水。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估计所有人早就烧焦了。我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故作轻松地说:“你还没亲过我,就亲了那么多的男人。”阿稷深深看了我一眼,颤抖地说:“太……平……”阿稷晕了过去。【赴死】阿稷刚被隔离,我方密探就来信了。密探洋洋得意地承认自己早就被策,讽刺我方许久未察觉的愚蠢,并透露阿稷身上的蛊只有引种给我才能保阿稷一命,只有南蛮人能救阿稷。他还命令我立即带着阿稷穿越这片湖泊前往南蛮,不得有其他任何人随从。若是不来,阿稷将七窍流血,痛苦身亡。我望着躺在塌上的阿稷,他的眉头紧锁,眼睛已经开始流血泪了,床塌也似乎慢慢被乌红色的血液浸染。若是放任不管,阿稷必死无疑。若是我接触阿稷呢?蛊虫会不会直接被引种到我的身上?我咬了咬牙,闭上眼,颤抖地将手贴在阿稷的脸上。良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站在一旁的侍卫早就乌压压地跪了一地,护主不周的张将军也跪在塌前。我叹了口气,挥手让侍卫们退下,却留下了张将军。张将军仍不起身,直直地跪着。我向张将军描述我打算带着太子前往南蛮的计划,张将军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在见识了这蛊虫的威力后,没人不会对命运屈服吧。我想了想,圣上至少还有一个儿子,万一在南蛮我和阿稷都遭遇不测了,至少我大明不会无人继承。这样想想,我倒没有那么害怕了,大不了做一对苦命鸳鸯!张将军将我和阿稷前往南蛮的消息封锁了,借助傀儡太子和傀儡太子妃营造我们仍在洪州的假象,而我和阿稷则偷偷乘着一叶小舟前往南蛮。我划着船,偶尔回头。我看见张将军呆呆地立在岸边,他越变越小,直到缩成一个黑点。阿稷静静躺在我的身边,如果不是他浴血而躺,我简直要认为我们回到了秋府的北面的那个池塘。只是我的身边没有田田荷叶,有的则是冒着黑烟的污水,偶尔桨翻起的水花里还会带起几只自由自在扑腾的乌黑发亮的蛊虫。不知过了多久,可以渐渐看到立在南岸的南蛮人了。没有人向我放箭、投掷甚至开炮,他们将手中的兵器都扔在了地上,在我的船靠边时,所有人都跪下了。我一下子懵了,这是……迎接贵宾?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吧。我在脑中幻想的剧本难道不是来个南蛮人左一刀右一刀把我和阿稷都干掉,然后把我们抛尸湖中吗。我颤抖地对乌泱泱跪下的南蛮人民说:“平……平身吧。”气氛依然诡异,没有人站起身来,我也不敢下船。我们就这么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稷的血都蔓延到我的衣裙上了,我无奈地大吼一声:“叫你们这里的老大出来说话。”南蛮人民跪着慢慢让开了一条道,一个身披白色盔甲的男人穿过万千人群,向我走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他走近了我才发现他戴着白色的面具,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亮晶晶的。他一开口我就震惊了,是我父亲的声音:“祭祀,救人。”“父亲!”他似乎觉得很好笑:“非也。”他转身,微微侧身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一群南蛮人上前把我推搡着向前走,另一群则抬起阿稷,默默跟在我的后面。我纳闷得快死了,那个拥有我父亲嗓音的人,有着我父亲圆滚滚的肚子,但不承认是我的父亲。按道理来说,我的父亲也不会在南蛮呀。这世间或许有如此相像的人,我不停地安慰自己。 【祭祀】我们被押送到了一个祭坛,我被押着一步一步走上九级台阶,奇怪了,这里的一切怎么这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不可能呀,我从来没来过南蛮。我的头突然开始疼,是那种快爆裂开的疼。阳光直射在我的头发上,我的头发疯狂地闪烁着银光。“请你救阿稷。”我站在祭坛上,强装镇定地开口。“一人活。”这真的是我父亲的声音。“阿稷必须活。”“然。”一群南蛮的士兵涌上来,把我捆在了祭坛中央的十字架上,阿稷则被扔在我的面前。有一个士兵临走前还摸了我的身子,还有一个亲了亲我的脸。我紧咬牙关,一言不发。那个穿白色盔甲的男人用匕首在我的手心和阿稷的手心各割了一刀,在用中间连线的两根银针分别插进我们的伤口里。一阵针刺的剧痛过后,突然,我感觉到了伤口处的颤动。一群乌黑的虫子被我的血腥味吸引过来,雄赳赳地踏出阿稷的掌心,越过连接我们的银针。我闭上眼,忍受着虫子钻进手心的疼痛。不知过了多久,再没有虫子从阿稷的掌心钻出来了。奇怪的事情是,除了虫子刚钻进掌心还有点疼以外,我并没有感觉到虫子待在我体内的疼痛。那个人取下面具,是我爹的脸!我愤怒地咆哮:“你就是我爹!还敢狡辩!”那个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阿稷被他一脚踢下了祭坛,他安详地躺在地上,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那个人用悠长的调子唱着古老的歌谣,南蛮人突然开始围着祭坛又唱又跳。“白发之处女,祭祀之吉时;先祖之魂,招招以显灵……”“我不是!我是已婚妇女!我没有资格,快放了我!”我急忙撒谎。那个人突然停止了歌谣,转过头好笑地看着我。他上前用手中的匕首割下了我的衣袖,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裸露出了两条雪白的臂膀,伸出手指,微微点了一下我的额心。突然,我的身子里万千只虫子发出了银色光芒,甚至盖过了我银发的光芒。那些黑色的蛊虫在我的体内有规律地运动,我的皮肤表面隐隐显示着古老的花纹。“只有白发一族的处女才会如此。若换作平常人,是不能吸引蛊虫的。”那人耐心地解释,“我不是你的父亲,我们都被你的母亲骗了。”他的目光平静,讲述了一个另外的故事。故事大致是,每一百年南蛮地区的白发族要献祭一位处女,在此期间她们则承担着繁衍的重任。我的母亲竟也是白发族的人,不知她用什么法子逃了。南蛮人搜遍了整个南蛮境内但一无所获,便派了一位探子前往战乱的北方搜寻我母亲的痕迹。探子因为探而未果,空手而归必会殉命,便隐名埋姓留在了北方,加入了讨伐的大军,后来军功硕硕被封为将军。原来,我的母亲将头发染黑,给自己的脸缝上人皮面具,想着若是嫁给一个将军,自己和未来女儿的命运才可能被保护,竟很巧地嫁给了他。婚后两人本和谐美满恩爱非凡,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秘密。母亲生我时父亲一直守在房外,再加上服侍母亲的是圣上派来的太医,母亲本想在神不知鬼不觉时给我的胎毛染上黑色,再在我长大后给我也戴上人皮面具,让我过上平凡的一生,但竟是因为与我爹恩爱美满以及我爹是受圣上重视的将军才事与愿违。从孩子出生下来秋将军就明白自己撞了个大运了,但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旦消失,圣上必然大怒,自己不可能带她回南蛮,只好挑准在我大婚的前几天回到南蛮,策划整个事情。“你们一族生下来的只有女性,且所有女性长一个样。不论和哪个男人,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一个样。我是你的父亲,也不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年轻时必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缝上了人皮面具,摘不下来了罢了。”他眼睛一横,“那妖妇竟然坚持染发了这么久都没露出马脚,真是……”“算我顾及这么多年的情分,等会悄悄用匕首刺穿你的心脏,一刀结束你的痛苦。在这之前,我还允许你问三个问题。”“阿稷不会死吧。”第一个问题。“当然。”“我的母亲呢。”第二个问题。“死了。” 我也要死了。我停顿了良久,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我们一族,还有其他人吗?”那人哈哈大笑:“如果没有我又为何敢杀你,下次祭祀怎么办。”阿稷醒了,他站了起来,几个南蛮人冲上前,把他按住。看着他黑黑的眸子,我无力地冲他笑了笑。那人用白布擦拭着匕首:“正好,你们小两口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从此阴阳两隔,再不亏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要不然在你问我时会回答‘商人妇’的。我嫁给你只是因为迫不得已。为你接种蛊虫只是因为中了他们的计。对我来说嫁给谁都一样,你不要太自恋。还有……”我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得自己泪流满面,“女人嘛,吹了灯都一个样,你回去千万不要为我守货寡呀,这一次一定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阿稷呆呆地说:“太平……”突然,那人执匕首向我冲过来。在人生最后的关头,我竟想了很多和阿稷有关的事,我这短暂而寂寞的一生。“太平!”我看着阿稷黑黑的眸子,安心地笑了。我的心脏被一刀刺穿,巨大的痛苦包裹住了我,阿稷黑黑的眸子扩大了,怎么整个世界都是黑黑的,我的这一生过得还真是短啊。Part2【重生】太平死了。几个南蛮人按着我,我努力保持着身形的直立,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秋将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不难过?还真是铁石心肠。”我好像不是用自己的声音在说话:“那毒妇骗我良久,她是自作自受。如今我们两不亏欠,我又为何要难过。”秋将军被惹得哈哈大笑。“太平以为我会因为她的死而痛不欲生,是她自作多情了。”几个南蛮人把我拖到湖边,把我扔上了太平来时的小舟。秋将军背手立在岸边:“献祭完成后,南蛮和大明在接下来的一百年将互不干扰,恐怕这就是大明的皇帝希望的了。也难怪给她赐名为‘太平’。”“那个毒妇瞒得过你们的皇帝,瞒不过我。白发族女子一生只能生育一次,每次都是双胞胎。只是我一直没找到另一个。这还麻烦你了。”秋将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生】我回去后便大病了一场,我的父皇在我病前和病中做了一切善后。在我性命攸关时,父皇为了国家的前途,给西域派去了几个特使,扣押住了正准备偷偷前往南蛮的大哥,把他好吃好喝地幽禁了起来。在我病中,父皇为安抚民心,并没有公布太平的死讯,而是让那个傀儡太子妃继续粉饰太平。毕竟“太平”是不能死的。我的病慢慢好了一些,但仍是坐不起身子。四肢绵绵的,没有力气。我躺在我和太平新婚的床上,有着恍若隔世的感觉。“阿稷,来,喝水。”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我一手便打翻了那人递过来的茶杯,瞪了她一眼。我瞬间惊呆了,她的头发竟然是白色的!我失态地抓住她的手:“你是何人!”那人妩媚地朝我笑了一下:“我是您的太子妃啊。”是傀儡太子妃。我冷冷地问她:“你的头发,怎么回事。”那人用葱白的玉手抽下束发的簪子,白发顺势披下。那人眼里似乎含了泪光:“我本是服侍太子妃的下人,唤作‘小芜’。太子妃曾过给我染发的丸子,本来这丸子只给了我五颗,但我发现泡过丸子的水竟可以重复使用。我便遵循了圣上的意思,为了这世间的‘太平’,继续我的傀儡身份。”我放开了她的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突然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露出自己左半边的肩头。她指着自己左胸口的刀疤:“我若不是傀儡,那偷袭者定不会手下留情,太子妃恐怕早在前往南蛮的时候就……”我闭上眼:“天意难违。”突然,她上了我的床榻。我浑身无力,想要尽力把她推下去。不料她贴近我,我的手反而搭在了她的胸口上。我惊诧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她妩媚地笑着:“没想到太子殿下好生急切。”她贴上我的身子,是荷叶的清香。我渐渐失去理智了,太……平……【死】父皇不久就过世了。我也继承了皇位。太子妃也顺势成为了皇后。在我病好之后我慢慢了解到,父皇是知情的,太平必须以死换回两国的百年太平,因此父皇才会点名让太平也去洪州。我恨毒了父皇,便把他弄死了。坐上这皇位以后,我将很多朝中大臣的女儿纳入后宫,开始了纵情声色的放荡生活。我一面给南蛮人营造着好色皇帝的形象,假装我已经不在意太平了,一面暗地里寻找着太平的亲妹妹。五年来,我把大明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一个白发女子,除了一些满头银发的垂垂老妇。我派去的密探因山匪强盗而死的就不下百人。虽然我留恋后宫佳丽,但每次密探来报时我都会痛苦万分地前往皇后宫中,在床榻上一遍一遍叫她“太平”。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就算找到了太平,我心想,她还会爱上这样的我吗。“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敬你。阿……稷……”皇后在与我缠绵时对我耳语。就在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第七个年头时,密探们踏遍了整个大明,最终一无所获。真是让人疲倦啊。 【再见】今日推了早朝,着了寻常人的装束,去京郊的清水寺里静心。明面上我是一个人前行,但我的秘密侍卫会一路跟随保护我。我直直地跪在佛祖面前,佛祖不语,而是冲我微笑。我在心中向他坦白我对太平深深的思念,并默念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回太平。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想到,如果那人一直以白发示人,必早暴露于世。太平的母亲会染发,可能那人也会!我懊恼地低下头,这些年都白找了!“这位施主,清水寺今日要打扫殿室,还向隔壁的尼姑庵借了人手。恐怕施主留在此地会多有不便。阿弥陀佛。”一位老僧毕恭毕敬地向我合掌,请求我离开。我站起身,回了个礼:“多多叨扰,还请大师不要怪罪,我这就离开。”“阿弥陀佛。”大师回礼。我刚离开清水寺,拐进清水寺的一片竹林,就听到两个小尼姑的声音。“清平,清平!这次你再逃扫地,又会被那些姑子罚抄五百遍的!别跑了!我,我追不上你了!”一个小姑子焦急地说。一个魂牵梦萦的声音轻快地响起了:“我现在抄书很快的!扫地那么累的活,我才不干!我宁愿抄五百遍!我走了!”太平!我拦住了她的去路。“啊!”她惊异地叫了一声,似乎没有料到会碰见其他人。她一头栽进了我的怀里。我抱住了她,把整个人埋进那淡淡的荷香中。【初见】“清平!清平……”她的同伴的声音远去了,清平依然在我的怀里。“别出声。我遭人追杀,一路逃到此地。那贼人可能还在附近。”我在她耳边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不知这位姑子是否知晓一块隐蔽之地,可以让我暂避风头?”我装作一副憔悴的表情,在后宫中摸爬滚打了七年,我发现每当我做出这样的痛苦的表情时,女人都像疯了一样的向我身上贴。清平呆呆地看着我,她的脸上殷红。秋将军所言不虚,她和太平长得一模一样。“随我来。”清平拉住了我的手。我跟着清平在竹林里七拐八拐,来到了一片荷塘。我差不多要放声大笑起来,怎么又是荷塘,我的人生是走不出这片荷塘了吗。路途中,我向暗中保护我的侍卫点点头,示意他们不要坏事。清平迅速拨开一片荷叶,从中拉出了一叶小舟,把我推上了船,自己也上了船。她用桨划着小舟,把我带到了荷塘的中央。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固定好船桨,冲我笑了笑。“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谁也不会知道的。我经常来这里,从来没有发现过别人。”她在层层荷叶中仍压低了声音说话,突然她板起了脸,“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却叫我‘姑子’?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清平和我的太平太像了,一样的有趣。“我应如何称呼这位宛若天仙一般的小‘姑子’?”我特地着重强调了“姑子”两个字。清平嗔怒了,连忙上前捂住我的嘴:“让你再叫‘姑子’!”我顺势仰面倒下,太平哦不是,是清平,清平趴在了我的胸口上,我用手臂环上了她的腰。我幽幽地说:“没想到这位‘姑子’身为出家人,见到男子,不论美丑,都会如这般急切。” “我没有!”她急得脸都红了,撑着我的胸膛起身,分开双腿坐在我的身上,用两手捂住我的嘴。“解释一下。”我抬了抬眉毛。“不许叫我‘姑子’,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叫我‘清平’,这既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法号。”她一下子急了,“还有,我见到过男子,那些和尚庙里的不都是男的吗!还有,你长得很好看,这么好看……”我打趣她:“所以你好生急切?”“我没有!”“那你为何要与我有肌肤之亲。”她慌乱地后退,端坐好。我直起身来,任由自己的衣衫不整。“你说我是恩将仇报的人,那我便来报恩,你有什么想法?”我转移了话题。她挠了挠自己的头:“这……我倒是没有想过。”我看着她:“我也救你一命可好?”清平好奇地问:“怎么救?”“我若从这里走出去,别人看到我,便会联想到尼姑庵与外界男子淫乱,而今日逃避扫地的只有你。”猎物已经入了网,“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回到你的尼姑庵,但将会被严厉处罚,甚至其他姑子们为了整饬风气,会取你性命以示佛门清净;第二,跟我走,与我有了肌肤之亲的女人,将成为我的妻,我救你一命来报恩。”清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也算报恩?” “清平,你说我恩将仇报叫你‘姑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叫你‘姑子’了。我会敬你,爱你,你将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你说我恩将仇报,我以身相许来报恩,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这还不行吗。”清平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我:“人言可畏。你长得那么好看,跟着你应该也不亏。”她忧心忡忡地问我:“不过,你家里有钱吗?我不会嫁人了还要继续喝清水汤和青菜炒黄瓜吧?” 【金屋藏娇】就这样,小清平被我骗走了。带她回皇宫已是傍晚。在进宫门的时候,她一直在提醒我走错了走错了,随便冲撞皇宫的侍卫是要杀头的。在她看着我一路畅通地回到了养心殿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没想到吧。”“我大明的皇帝竟然这么不要脸?”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这国家还有救吗?”我把头埋进了荷叶的清香当中报。她的头是光秃秃的,我已经想象出了她白发披散下来的样子,和我的太平一样。Part 3【起伏】我坐在华丽的孔雀坐垫上,看着整个太平殿从金光闪闪到朴素典雅。我喝着曾经南蛮进贡的上好的滇红茶,蜜糖般的香气扑面而来,像极了我偷来的这一段人生。我一点一点品着,似乎在品着这人生最后的甜蜜。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为我偷来的人生付出代价,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这么快……我的家族原本是救死扶伤的医官氏族,因战火纷飞而家道中落,族中的男丁早已全部殒命,而我也几经转手贱卖,最终竟成为了太子府的浣衣奴婢。浣衣总管是个中年丧女的妇女,见我年纪尚小、孱弱多病但颇有姿色,便打点了些关系,让我成为了太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她的眼光毒辣,瞧得出我是一个卯足劲向上爬的女人,日后必飞黄腾达。不过她没想到我竟然可以成为皇后,其实我也没想到。不过我从来都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如今她成了我这太平殿中的掌事女官,也算后半生有了着落。在成为太子的贴身丫鬟以后,我想以我的姿色是有可能成为太子的通房丫鬟的。只是这太子课业繁忙,都不怎么回太子府,回府后有时候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让我有点头疼。无奈,我只好凭我的记忆去回想我还未曾家道中落时趁着夜色偷偷翻看的黄色医书。我还记得,那书甚是香艳,里面的插图旁还配了闺房秘事解析,我当时是当劲爆野史来看的。不过那春药的配方我如今是记不得了,只记得几味药,只得先配来试试。好不容易配好了药,等了大半个月,太子才回府来歇息。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势在必得。服侍太子就寝有许多步骤,太子不常回府,身边人也都疏懒了,都推三阻四的,不愿去服侍,我便全揽下了活儿。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服侍太子穿上白色丝绸的寝衣,那寝衣我早就偷偷洒了溶有春药的水上去。我的手慢慢地游走在他的腰部,为他缓缓系上腰带。我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面色已经开始变得潮红,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开始剧烈起伏。“太子,您的贴身玉佩忘取下了,我来帮您。”我将冰凉的手伸进他白色寝衣内,游走在他的胸膛,感受着滚烫的气息。我捻出那块玉佩,轻轻提起,从他披下的长发中摸到悬挂它的黑色细绳。玉佩取下了,他仍端坐不动。“太子今日身子似乎不爽,可是生了病?这里痛吗……”我将冰凉的手伸进他寝衣内,在他滚烫的肌肤上游走,他终于抱住了我,我似乎闻到了荷叶的清香。那是我第一次听他叫“太平”的名字。太平是他的准太子妃,那个白发妖女,没想到他竟然对她有情。一夜缠绵后,他精疲力竭,仰头睡了过去。我害羞地穿好衣服,回到了下人睡觉的房间。我听着同为太子贴身丫鬟小芹细细的鼾声,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令我恐惧的是,第二天,他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为他换朝服时,他似乎为满床乱扔的寝具和自己衣衫不整而感到不好意思。“太子昨晚可睡得安稳?”我试探地问了一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倒是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失望极了,怕不是因为我的药方不全才会什么都不记得。都怪我,我不该回下人的房睡,我该在太子身边醒来。我本想要在当晚我再试一次,结果白天我便被调离了太子身边。不是因为我勾引太子未遂暴露了,而是太子妃即将及笄,太子身边全部换成了小厮。后来,我便被抽调前去服侍太子妃。【闪回】大婚第二天,我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太子妃。果真是一头白发呢,太子妃一脸孩子气,好看到是很好看。不过你看你美艳不可方物的样子,可曾知晓你的丈夫先被我占有了?我觉得很好笑,但还是强忍住笑低眉顺眼地服侍着太子妃穿衣。后来,我成为了太子妃的替身,被想要杀她的刺客刺中了左胸。不过那人似乎在最后知晓了我不是太子妃本人,将剑锋稍稍偏了心脏,没有伤及我的要害,但我还是卧床养伤了很久。再后来,太子妃死了。我本略懂药理,知晓这丸子泡过的药水可以多次使用,这么多年只使用了三颗丸子。几乎没有人知晓太子妃的长相,而我一直以白发示人,以傀儡的身份招摇撞骗地活了下去。太子将这世间最荣华的都给了我,我知道他只是在弥补对太平的亏欠。我知道他最深的秘密,太平。我还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真心。其实,我劝他充实后宫来收买人心,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就是“太平”,万一哪一天他碰见一个长得像太平的女人动了替换我的念头,我还有这么多的人证,他就算想要动我也要顾及那些嫔妃们身为高官的父亲。宫里的女人各个夸我治宫有方,还教给她们争宠的法子,简直比史书里记载的模范皇后还要模范。我看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小跳蚤们今天争这个花色的绸子,明日又比拼这个才艺,我每天都不动声色地笑着,主持着毫无意义的争端。不动声色的微笑背后是深深的疲倦,我是不会争宠的。争宠,对我而言,只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罢了。在我第一次爬上太子的床榻时,我就明白了,我永远不可能走进太子的心里。那些狂热的女人们,就让她们留个念想好了,要不然这漫漫长日,怕不是要熬不住。只要我还留着这白发,太子必不会动我。【故人】我很早就发现太子秘密在寻找着什么了,难道是太平未死?这不可能,太子应该是在寻找和太平长得很像的替身。我也暗地里派出了尾随太子探子的探子,伪造了许多强盗山贼杀人的案件。但是万万没想到,太子最终还是找到了她,和太平长得一模一样的她。那一夜,我坐在华贵的孔雀羽毛坐垫上,喝了一夜的滇红茶。自从太平去世,这就是我最爱的茶饮了。我看着天一点点变得透亮,便呼唤掌事女官抱来了染发的铜盆。她心疼地看着一夜未眠的我,我回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让她不要担心。他不会置我于死地。他不会。我喝着滇红茶,迎来了常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清君侧】李公公客客气气地向我行了礼,开始指挥手下的人搬运太平殿中的东西。我吹着毫无热气的茶水,不动声色地问:“这可是皇上的意思?”李公公冲我行了一礼:“皇上听说皇后最近喜好上了古典风格,一大早便来重新布置这太平殿,想要给皇后娘娘一个惊喜。可没想到,皇后娘娘竟起了这么早。”这果然是皇上的意思,只怕是因为那位小姑娘喜欢,皇上便号称是我喜欢,看来这太平殿,得易主了。我站起身,虚扶起李公公:“我与皇上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皇上心思细腻,这确实是我的想法。身为国母,应身先士卒,注重节俭。还有劳李公公了。” 李公公站起来,顺手抽走了我坐塌上的孔雀毛坐垫:“皇后娘娘圣明。”这日中午,李公公身边的小太监来传话,今日要举办一个晚宴,让我组织策划一下,所有的嫔妃务必参加。他终于要出手了,我倒要看看他可以整出什么样的花样。宴会的地点选在了长生殿,宫里的各个女人陆续就坐,她们穿着最能展示自己身材的华服,扭动着水蛇一般纤细的腰肢,抛着暗送秋波的媚眼。而我,穿着素白的寻常服饰,与那些妖艳贱货相比,倒有点不像皇后了。皇帝有点赞赏地看着我:“近日听闻皇后崇尚节俭之风,朕便随了她的性子,把太平殿改了改,皇后可还喜欢?”“只要是陛下喜欢的,我都喜欢。”我装作高兴的样子。“皇上与皇后娘娘情谊深厚,叫我们好生羡慕!”果然,第一个插话的便是郑嫔。郑嫔几乎是每场矛盾的焦点人物,以拥有熊熊战斗能力而著称,为无聊的宫斗生活注入了强大的生机与活力。皇上微蹙了双眉:“你们怎么羡慕的,说来听听。”郑嫔见自己被点名了,眉飞色舞地开始表现自己了:“我们日日为皇上和皇后娘娘抄诵佛经,为国祈福。”我极力忍住了大笑出声,便用手边的白色羽毛扇微微遮了下脸,郑嫔这次得捅出大乱子来。“郑嫔有心了,不妨给我们来一段佛经里的内容,让我们感受一下你的诚意。”皇帝挑了挑眉,他在女人堆里打滚了七年,女人的心思对他而言早就不是秘密了。“这……”郑嫔讪讪地笑着。场面不好收拾了,得我出马了。我轻启朱唇:“皇上,今日宴会,郑嫔妹妹一时忘了也情有可原。”皇上认真起来:“心不诚,抄写也只是画画描字了。郑嫔有心,只是受了宫里浮躁的气氛影响,不妨从明日开始便去清水寺对面的尼姑庵里抄写吧,那里环境清静,适合潜心为国祈福。”“嫔妾……遵旨。”郑嫔强忍下泪水,俯身行礼。一瞬间,那些骚气冲天的女人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目不斜视,沉默不语。整个宴会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我举起酒杯:“来,各位妹妹,我们为皇上敬一杯酒,愿皇上长命百岁,多子多福。”我在提醒皇上,要为子嗣考虑。各个女人机械地举着酒杯,重复着我的话:“愿皇上长命百岁。”皇上开始说话了:“我与皇后青梅竹马长大,自小情谊深厚。在洪州一战中,她为了救我身受重伤。为了国嗣绵延,劝朕雨露均沾。身为皇后,尽职尽责……”我看着他,脸上感动,心中却尽是苍凉,原来我的一生,几句话就概括完了。他的话锋一转:“如今皇后喜好上了佛学,但身为朕的发妻,不得前去佛堂日日诵经。朕实在是对不住她,只好请你们代替皇后去清水寺旁的尼姑庵修行,也算是为国祈福了吧。”我的震惊写在了脸上,下面的妹妹们也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皇帝共有二十位妃嫔,这一下就全贬走了。我苦心经营了七年的人证,一下子都没了。“皇上,各位妹妹毕生所愿就是能够侍奉皇上,这一下子所有妹妹都走了,岂不是夺其所爱。我一个人在宫里,没有说得上话的妹妹,也会孤单。再说,我还未为皇上诞下一子,开枝散叶还需要这些妹妹们呢……”我有些急了,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丽妃起身,慢慢走到皇上跟前,重重地磕着头,朗声说:“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臣妾愿意与青灯古佛为伴,终日为皇上与皇后娘娘祈福。”皇上赞许地开口:“丽妃明白事理,明日便可启程,朕便赐丽妃尊号‘太清元师’。”丽妃可真是明白人,看得出皇上惩罚郑嫔就是个下马威,不愿走的人便会比她更惨,还不如主动出击,还可以领了好处走。磨磨蹭蹭的,反而有性命之忧。嫔妃们或自愿或不愿地同意了出宫,这宫里就只剩下我了。我呆呆地坐在晚宴的尊位上,看着这残羹冷炙和曲终人散。我的人质,全走光了。他不会杀我吧。【赴死】第二天,后宫里便只剩了我一个,除了那个他藏在养心殿里的替身。那晚,他竟来了我宫里。宫里只剩了我们两个。“我记得你曾说过自己在医书上见过通房三十六式。”他的眸子好黑呀,我竟看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也罢,就当一个通房丫鬟也好。我抽下他束发的银簪,扔在玉枕旁:“阿稷,你记错了,明明是七十二式。”天明,我终于力竭了。我仰面躺在他的身下,心想,当通房丫鬟也好,好歹还可以捡一条命。突然,他抽过枕边的银簪,直直地插入我的左胸膛,是丑陋的伤疤旁的要害之处。我的滚烫鲜血溅上了他赤裸的胸膛,我尽力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把这个位子还给清平吧,鸠占鹊巢,早就该奉还了。”他平静地说,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论天下人谁最黑心,我还真是服他。他遣走了所有知道我的长相的妃嫔,接下来就是大批更换仆从了,再接下来就是让太平殿神不知鬼不觉地易主了。他在我死前向我学这七十二式,怕不是要和那位替身纵情声色了。真狠。“阿……稷……”巨大的痛楚包围了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他,“再叫我一声‘太平’可好?” 我已经听不见了,巨大的黑色淹没了我,我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唤我一句“太平"。Part 4【太平】被藏在养心殿里真是无聊,还不能出去,我便整日睡大觉。突然,我被挠痒痒挠醒了。我笑着翻过了身:“别闹了阿稷。”他顺势坐在了我的床榻上,摸着我秃秃的脑袋,温柔地对我说:“今日便可出这个养心殿了。”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眉飞色舞地说:“真的啊!太好了!我整日躺着,都要四肢瘫痪了。”阿稷对我笑笑:“不过有两个要求,我只怕你不允。”我双手挽上他的脖子:“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他托着我的腰,认真地对我说:“第一,你要佩戴白发。”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他笑了笑:“为了娶你,我遣散所有的后宫。因为你是我的妻,而之前的皇后是白发,所以你只好取代她的身份了。送皇后去尼姑庵时,她剃掉了全部的头发,我便让人做了一顶假发。”我认真地问他:“可是我长出来的头发也是白色的呀。”他也认真地回答:“你长出来了就不用戴了。”我轻轻啄了他一下:“成交。”“第二,因为皇后都是住在太平殿,都是要改名叫‘太平’的。”他略显犹豫地对我谁,“清平,你愿意吗。”“这有什么,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我一点也不介意,本来‘清平’也只是那些姑子给我随便取的名字。“太平,我这一生,有你就足够了。” 【国难】古人总是在国家危亡时责备皇帝身边的女人,我真是不解,我只是一个尼姑还俗了罢了,又懂得多少国家大事呢,那闺房欢乐七十二式还是我夫君教我的呢,怎么不去怪他。自从我改名以后,我便和我的阿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什么六宫粉黛无颜色,这里压根都没有六宫。什么万千宠爱在一身,我就是那个‘一身’。还有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废话,是那群老头子好看,还是我好看。当尼姑的时候,那个老尼姑总是满口怨气地教训我们,不得与男子亲近,还说什么士之耽兮,女之耽兮的。不过在享受这人间极乐后,我才明白那个老女人是因为求而不得才如此幽怨。阿稷与我日日笙歌,夜夜旖旎,把这七十二式做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有一天,那些被贬出宫的女人的高官父亲们联合起来造反了,南蛮这个时候也趁势入侵了。西域的白伯将军调兵来相助,西域这个时候也趁势叛乱了。原来整个天下大乱,只需寥寥几日便可了。叛军攻入太平殿了。那些南蛮人突然闯入,阿稷和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捆住。我们就这样被扔上了牛车示众,原来南蛮和叛军早有勾结,南蛮人指明要我和阿稷,土地什么的全部不要,就这样一路招摇地把我和阿稷运回南蛮。沿路的百姓朝我和阿稷扔了各种各样的垃圾,鸡蛋、烂菜叶、牛粪,也有小孩朝我们扔尖利的石块。阿稷尽力把我护住,但仍挡不住我的遍体鳞伤。那些人骂我“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不要脸的荡妇”、“白发妖女”等。我真是感到奇怪,我和我的夫君,干这些刁民什么事。和我们一起被运去南蛮的还有从西域前来救驾的白将军,他被身边人所陷害,后被南蛮人抓获。他一直看着我,眼里满是悲凉。【独活】被运回南蛮以后,我和阿稷被扔在了一个祭坛上。一个穿着白色盔甲的南蛮将军割开了我和阿稷身上的绳子。那将军戴着面具,不过一双眼睛倒是亮晶晶的,他发话了:“一人活。”阿稷突然开始放声大笑:“你们要拿她做生育工具,定不会处死她,死的必然是我,我还有什么选择。”那位将军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对阿稷笑了笑:“那是自然。”被绑在一旁的白将军悲伤地看着我,奇怪,我又不认识他。几个南蛮人上来,把阿稷绑在了祭坛上。他疯了似的,不停地笑着,嘴里嚷嚷着我听不懂的话。“哈哈……太平……当日的光景……”那个南蛮将军发话了:“你们夫妻一场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完。从此阴阳相隔,两不亏欠。”阿稷更加疯了似的大笑起来。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阿稷。”他转头过来看我,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害怕地想要转过头去。“清平。”他温柔地叫着我的名字,我惊诧地看着他,“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亲眼看着阿稷被匕首刺穿了胸膛,他竟然还在冲我微笑。我害怕地向后缩了缩,竟躺在了那个白将军的身上。我回过头去,白将军慢慢将绑着的身体贴在我的背上。那位南蛮的将军竟然笑了:“没想到奸夫尸骨未凉,淫妇就按捺不住了。”他上前割断了白将军身上的绳子,白将军一把抱住了我。祭坛下,是黑压压的南蛮士兵,他们沉默不语地注视着祭坛上,一动也不动。那位南蛮的将军退下祭坛,和其他南蛮人一样,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你听着。”白将军把头埋进了我的长发,低声说着,“太平,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晚发兵,被父皇扣押在了西域。”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若不死,将成为南蛮人的生育工具。”他一边动作,一边压低了声音。我翻身上去,问他:“为什么。”他停下来,似乎在惊异我为什么不知道。那位南蛮将军见我们停止了,便跨上了祭坛:“完事了?”白将军有些着急了,但那位将军抽出身侧的佩剑,一把便斩断了白将军的头颅。他的血一下子喷进了我的眼睛,我听见他的头颅咕噜咕噜转动的声音。那个南蛮将军一把将无头尸体从我的身上扯下,扔到祭坛下,随后用悠长的调子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谣。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祭坛下的黑色的士兵群如同蝗虫一样,疯狂地向祭坛上涌。我的身子,瞬间被千万人共有。【尾声】我果真成了生育机器。夜里,我被扔到坚硬的祭坛上,忍受数十位陌生南蛮男子的蹂躏。白天,我被捆着扔在床榻上补觉,并被重兵监视防止我逃跑。五年内,我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在我的女孩长到十岁时,她们代替了我的位置。既然南蛮白发一族后继有人,我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年老色衰,皮肤松弛的我被捆在那冷漠的祭坛上,这是我夫君死去的地方,现在终于轮到我了。行刑的还是那位南蛮的将军,他无心地擦拭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盯着我看:“这么说来,你其实是我的女儿。”还来不及诧异,他的匕首就深深刺中了我的心脏,巨大的痛楚包裹住了我。在隐约残存的意识中,我似乎被丢进了水里,在我闭上眼之前,似乎看见我的眼前也有一位白发女子,她的尸身早已腐烂,只有那白色的长发还在幽幽地发着光。希望,我的女儿中有可以逃出南蛮这个地方的吧。完结!可能过几天还会写番外啥的。没错,开始是纯洁天真的,后来便黑暗疯狂。希望没有吓到你。感谢一路陪伴,江湖路远,有缘再会。婚房的布置有哪些风水讲究
结婚是人生大事和喜事,洞房花烛夜是正常人内心所渴求的,而布置婚房作为婚嫁礼仪的重要一环,婚床布置是婚房的重中之重。首先需要挑选一个好日子和时辰来安床,一般适宜放置于房间的旺财位,可以考虑邀请亲朋好友中婚姻美满、道高望重、家道兴隆的好命人士协助安床,事前可大体摆好方位,正式安床时刻稍微挪动一下婚床即可,可以在床上摆放红枣、莲子、桂圆、百合等吉祥物品,寓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也可以让一位活泼可爱、身体健康的小男孩先到床上翻滚一会;以增添喜庆和生儿育女的风水力道”结婚照既代表男女双方情定终身。是现代婚礼仪式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新郎新娘灿烂的笑容、美轮美奂的背景将幸福定格在一瞬间,因此结婚照放在婚房是非常适合的。适宜悬挂在睡床尾端墙壁上,或者制作小幅婚照摆放在床头柜,这样有增进夫妻双方感情的作用,婚照不宜悬挂于床头上方。这样无形之中会有增加新人睡眠时的不安定感和压抑感。七彩鸳鸯,吉祥如意
吉祥如意鸳鸯在中国古代象征什么
鸳鸯红毛翠鬛,其雌雄偶居不离,肃肃其羽,素有“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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